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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February 11, 2017

遇見阿洛 ─ 我的母語,我的音樂,我是誰

主講人 Ado Kaliting Pacidal  及特別來賓 DJ Hatfield

      週六午後,提早半小時來到活動現場,隨工作人員指示將椅子圍成一大圈,一邊聽 Ado 跟樂團排練。「Oh~ Oh~ Hay-Yan~ Oh~ Oh~ Hay-Yan~」看 Ado 身體自由擺動輕鬆地哼著歌,可以預期 Ado 將在接下來這三小時,讓觀眾感受到同樣的心情。

   主持人孟純簡單開場後,按照哲學星期五的慣例,每一位觀眾會輪流自我介紹。今天卻特別不同,Ado 說:「我要教大家阿美族的方法,用唱歌來自我介紹。」她示範唱著:「Gee~~~ Ado Gee~ Ado Gee~ Ado Gee~ Ado」,她唱完後,其他人必須重複兩次「Gee~ Ado」,表示將祝福送給這位自我介紹的人。Ado 說:「每一個人都要試試這樣的方式。」現場起了一陣騷動,不少人臉色微微不自在,甚或有些人躲到後排座位去。「阿美族的神話說,人類生下來就該唱歌的,不愛唱歌的人,你們是不是常常胸口悶悶的,可能會有呼吸道的疾病喔。」現場一陣大笑。於是 Ado 拿著麥克風走過每一位觀眾,帶領大家自我介紹,不時抽問觀眾說:剛剛自我介紹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儘管聽得出來很多人不常於大庭廣眾前唱歌,有些發顫走音,但走過一圈後,現場氣氛也漸漸地輕鬆自在起來。

    Ado 演唱一首歌後,一位領養阿美族男孩的美國母親問道,如何讓她的孩子在海外能接觸阿美族文化以及語言?那位母親說小男孩過於害羞不敢現身,希望 Ado 在活動結束後可以跟他私下碰面。「沒關係,這是正常的,阿美族的男生本來就比女生害羞。」Ado 笑答,Ado 表示現在網路上有許多影片,她在原住民電視台也有主持節目,皆是很方便的資源。「其實我自己也是長大後,再度學會說阿美族語,這會是個很長的故事,大家想不想聽?」全場觀眾異口同聲地說當然想聽!「我上小學以前一直以為全世界只有一種語言,那就是阿美族語,上了小學後,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另一種語言,漢語(北京話)。」上課第一天,老師要全班同學輪流上台介紹自己,卻不是以 Ado 熟悉的方式和語言,濃濃的原住民腔漢語,更成為全班的笑柄,班上男同學在下課後繼續模仿 Ado 的腔調嘲弄她。

    那時還不懂得霸凌和歧視這兩個詞的 Ado,經歷這樣的事件後,下定決心要學好漢語,死記硬背老師發的演講比賽的講稿,獲得代表學校出賽的資格。卻仍有同學質疑:「老師,Ado 根本不是中國人,是山地人,憑什麼參加比賽。」Ado 示範當時如何比賽,當她以字正腔圓地語調說出:「校長~老師~各位同學~大~家~好~今天我演講的題目是—如何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全場都被逗樂了。但 Ado 說:「從那時開始,我覺得講母語是一件很可恥的事。」 Ado 把精力完全投入學習漢語,成功地考取中文系。可是她再不說阿美族語了,即使回去探望外公外婆,仍以漢語回答他們。Ado 那時心裡想:「如果說著跟漢人一樣流利的漢語,能夠站在台上以漢語演講,那些歧視能否就此消失?」

   抱持這樣的想法直到大學一年級,Ado 因外公過世而回去奔喪。喪禮結束後,Ado 想用阿美族語來安慰不懂漢語的外婆。她想對外婆說:外婆,我馬上要回台北念書,你不要太難過,好好保重身體。Ado 想:「這簡單的幾句話,縱使很久沒講,應該沒問題。」但要開口的瞬間,她想不起這些話要如何用阿美族語表達,最後,結結巴巴地留下一句:我要回台北了。Ado 在客運上一路哭著回到台北,她說:那時外婆一定難受至極,從小無話不談的孫女,居然再也不願用阿美族語溝通。

    Ado 開始重新思考自己到底是誰,偶然讀到法國黑人哲學家法農(Frantz Fanon)所著的 <黑皮膚,白面具 Black Skin, White Masks>,書中一句話引起 Ado 共鳴,「當我講著流利的法語,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膚色變白了。」從荷蘭西班牙一直到清朝日本國民黨政府的殖民,原住民被稱作次等的生番,高山族,山地同胞。恐懼殖民者而強迫自己去學習熟稔他們的語言,或許是以說阿美族語為恥的深層原因,Ado 如此說著,身為原住民是件值得驕傲的事,她重新拾起阿美族語,不再以為恥。彼時原住民運動正興,Ado 加入街頭抗爭的行列,1994 年原住民正名運動成功,原住民從此不再被稱呼為山地同胞,身分證上也可使用族名。Ado 從林佩蓉恢復為阿洛.卡力亭.巴奇辣(Ado.Kaliting.Pacidal)。這時觀眾問:「你的名字代表什麼意義?」Ado 說:Kaliting 是她母親的名字,而 Pacidal 意謂太陽,表示他們是奉太陽為守護神的氏族。「Ado 這名字的由來是個很長的故事,想聽嗎?」Ado 笑著問,大家仍是相同熱烈的回應:想!

   很久以前,阿美族祖先和天神起衝突,天神一怒下起暴雨,村莊氾濫,村中長老拜託一位名叫 Ado 的年輕女孩,請求她去安撫天神。於是 Ado 站上村中最高的山丘,對天神開始唱歌,唱啊唱啊,不停歇,天神最終被她的毅力感動,停止這場暴雨。Ado 說:「我的長輩替我取了這個名字,並不是希望我很會唱歌,而是期許我能做一個堅持不放棄,善良願意幫助別人的人。」

   有感於族裡的年輕人不再講阿美族語,聚會中皆放著日韓的流行歌曲,Ado 開始以阿美族語填詞,譜上流行音樂的曲風。音樂是一個能帶動流行的媒介,Ado 笑著說,我想扭轉年輕一代的想法,說阿美族語可以是一件很 Fashionable 的事。她拿出一張不久前發行的電音單曲,封面是她一頭藍紫色短髮,眼睛周圍與臉頰上點綴黑色圖騰的刺青,「這樣是不是有 Lady Gaga 或是 Rihanna的風格?」全場大笑。有時在唱片行還會看到這張專輯被歸於西洋流行音樂區,曾走在街頭抗爭的最前線的 Ado,嘶聲竭力地喊著:恢復我們的母語。但她發現,這張電音單曲帶來的影響力,比街頭抗爭大多了,她說:「我現在不斷告訴自己要有自信,要對自己的文化有信心,大家覺得原住民音樂不時尚沒關係,我來做引領潮流的那個人。」

    有觀眾建議是否考慮嘗試一曲兩詞,阿美族語和漢語,或許可以擴大歌曲的流行程度。Ado 答道,她並不介意填漢語歌詞,英文也無妨,都不會改變歌曲蘊藏的精神。但她說:漢語與阿美族語的音節組成方式很不相同,阿美族語其實與英文比較接近,「阿美族語講快一點其實也很像法語喔,再次證明阿美族語是 internatioanl language。」Ado 逗著大家。填兩種詞會需要譜兩首曲子,等於創作兩首不同的歌,那便失去一曲兩詞的本意,而更深一層的考量是,阿美族語或終將消失,如能趁現在多創作幾首歌曲,當作阿美族留給這個世界珍貴的禮物吧,Ado 淡淡地說著。

與 World Music Ensemble 合奏

  中場休息後,Ado 又表演了幾首歌曲,讓人印象最深的,歌名叫 BaSiWaLi (意譯:望向東方),講述二戰時被日本強迫派到前線的阿美族年輕人,知道當第一束光線從東方出現之際,必須向他父母與故鄉告別,他知道無法抵抗命運的安排,請他爸媽不必為他擔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Ado 嘹亮的歌聲在鋼琴,吉他,大提琴,tabla drum,合唱團的伴奏中,傾訴無可奈何的心境。「現在開始我要教大家唱歌跳舞啦。」Ado 活潑地說道,首先是一首 Ado 只花十分鐘寫成的歌曲,背景是小時候 Ado 受傷時,她爸爸總會指著 Ado 的傷口說:Oh Oh PuShh,一邊以手在她傷口上方虛捏像是捉起一把沙子,然後向一旁灑出,她爸爸會問:你現在還痛嗎?我已經把你的疼痛轉移走啦。當 Ado 感到沮喪難受時,想起她父親這樣的方法,於是有了這首歌,

「Oh~ Oh~ Hay-Yan~ Oh~ Oh~ Hay-Yan~
  Oh~ Oh~ Hay-Yan~ Oh~ Oh~ Hay-Yan~
  Hay-Yan~ Hay-Yan~ I-Yan~ I-Yan~ Hay-Yan~
  Hay-Yan~~ Wuuuuuuu~~~~
  I-Yan~ I-Yan~ Hay-Yan~」

    學會這首歌後,大家圍成一圈,兩手分別和相隔一人的人牽手,如此一來,相鄰的兩個人便會肩併肩,「這樣牽手的方式,可以讓我們更貼近兩旁的人,感受身邊夥伴的律動步伐歌聲呼吸,給予彼此力量。」Ado 解釋接下來的歌曲的意涵,阿美族歌曲中很多對唱的歌曲,她會擔任領唱,是負責祈福的人,而大家則擔任回唱,將力量借給領唱,幫助她祈福。接著便是三首對唱歌曲,一群來自台灣美國印度不同國家的人,一邊踩著步伐,一邊應和 Ado 的嗓音,「有人的嘴巴還張不夠開喔!」Ado 不時開玩笑地提醒,阿美族憲法有規定,唱歌時身體必須跟著擺動,請不要違法。「不要管旁邊的人怎麼跳怎麼唱,自由發揮走出自己的路!」Ado 喊著,現場有如慶典的氛圍,結束後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但一開場那拘束憋扭的氛圍已悄無聲息地消失,多久沒有放鬆地擺動身軀,大聲唱歌,不在意安全距離地與陌生人如此貼近。

  最後 Ado 感謝道:今天很高興能以最擅長的方式,舞蹈和音樂,與大家對談,謝謝大家熱情地用歌聲舞步回應她。「阿美族祖靈一定沒想到,有一天他們的音樂舞蹈會律動在波士頓。」

    回程在地鐵上,口中不由哼起,「Oh~ Oh~ Hay-Yan」,Ado 說:希望這首歌能撫平傷痛,安慰每個在城市打拼的靈魂。我想著,母語對人類而言到底是什麼呢?是在嗷嗷待哺時期,母親用來安撫嬰孩哼頌的語言吧。而之所以會莫名地感到痛苦悲傷,是不是因為忘記了母語,忘記了用來撫平傷痛的語言,所以感到不安,感到傷口無法癒合的焦躁。但當哼起母語的歌曲,我們重新記起了自己是誰,從何而來,於是我們又回到了家。「I-Yan~ I-Yan~ Hay-Yan~」


與會合影


聯合主辦: Dudley World Music Ensemble at Harvard, 哈佛台灣同學會, 波士頓哲學星期五 文字: Ching-Huan Chen
攝影: Chia-Chun Chung


Tuesday, July 7, 2015

獨立媒體與網路世代 - 新世紀的公民監督(二)

講者  林祖儀先生


哲學星期五邀請到曾全程參與318學運,現為沃草執行長、割闌尾計畫的發言人林祖儀來談談從學運到割闌尾計畫的始末。

林祖儀有感於台灣媒體對學運選擇性的報導,使社會大眾對學生有所誤會。於是,林祖儀認為PTT上常會有人團購蛋糕、餅乾之類的東西,那我們有沒有可能以團購的方式,透過群體募資的方式合購頭版廣告來傳達318學運的主要訴求,並讓社會大眾更加了解服貿議題。在3月24日當天,林祖儀和其他數十位PTT鄉民即在網路發起募資,並在短短三個小時內便募得新台幣633萬,創下亞洲史上募資速度最快記錄,募資金額足以買下蘋果日報、自由時報以及紐約時報國際版頭版廣告。林祖儀謙虛的說或許是當日爆發行政院學生流血驅離事件,使得網路募資的一舉成功,吸引各家媒體報導而使社會大眾更加了解學生訴求。讓  Democracyat4am,不只成為打破媒體高牆的第一步,也鼓舞當時在立院抗爭的學生士氣。然而鑑於頭版廣告其持續效力有限,林祖儀等人又創建了”4am.tw”網站。此網站在三天內就累積了100萬瀏覽人次,成為報導學運,收集學運相關相片以及翻譯報導的主要集合網站。

學運後期,林祖儀苦腦募款資金所剩金額有限,無法在學運退場時再次買下頭版廣告。此時有媒體前輩向林祖儀建議應要化主動為被動,於是他釋放想刊登退場宣言的消息後,果然蘋果日報立刻提出50萬元的打折方案,而自由時報甚至提出“0”元方案,願意免費刊登(蘋果日報也接著跟進只收“1“元的)。最後林祖儀等人順利的將學運退場宣言刊登在蘋果、自由的頭版和聯合報的半版廣告,而這此群眾集體募資的款項可以說是運用的淋漓盡致,徹徹底底的讓318學運的訴求讓社會大眾所了解。

林祖儀說道“台灣現在所有的問題,其實還是在政治人物”。他認為,台灣社會過度把政治期待放在幾位政治強人的身上,到最後卻讓人民期待落空。從前總統陳水扁到現任總統馬英九都發生過。而現在的台北市長柯文哲也被台灣大眾所神格化,這並不是個好現象。林祖儀認為長治久安的方式,是把對的政治人物放到位子上去,把不對的人從位子上讓他下來。“強化選舉權,推動罷免權 ”才是解決現今台灣社會問題的方法。

沃草
沃草的目標是希望透過成立一個公開、即時的網路平台來降低一般公民參與政治的門檻,進而實質強化人民的選舉權。其中,國會無雙 提供立法委員在立法院質詢的現場直播,以播報棒球賽的方式,無論是會前預報、直播時有主播、專業的評論來評論報導會議主題與進程,也有會後戰報來說明會議結果。更有剪輯精彩片段,剪輯重要的好球,烏龍球,界外球等等,讓民眾可以看到立委在會議中的表現。林祖儀打趣的說道,有別於一般新聞記者往往因為交稿壓力無法全程參與立院會議,“國會無雙”會陪著大家坐一天,全程的參與監督,仔細看看立委們有沒有好好問政,並期待以簡單明遼、,歡樂卻不失專業的內容來吸引廣大的公民參與政治。目前國會無雙,已經完成180場直播,417則新聞,152相關影片與116插圖。沃草也嘗試用其他如漫畫等清楚易懂的方式,讓公民了解立法院相關的新聞報導。

不只只是 國會無雙 ,2014年年底選舉期間,沃草推出 市長給問嗎?來提供一個即時、雙向且平等的平台,讓任何的公民都能夠向候選人提問。而明年2016總統大選,沃草同樣會推出 總統給問嗎? ,來讓公民更加了解總統候選人的政見。

割闌尾運動

談到割闌尾運動,林祖儀首先放了一段影片,內容是2015年2月14日罷免蔡正元投票後的感言。在影片播放的同時,割闌尾台北林先生便出現在CafePhilo@Boston的會場。林先生穿著白色大袍,帶著手術帽,口罩還有一件“可割可棄利大於弊”的背心,開始與我們訴說割闌尾的始末。

首先,林祖儀等人在網路上舉辦 爛尾的投票。由蔡正元立委奪得第一,而林鴻池立委和吳育昇立委則分居第二、第三。於是他便開始對這三位立法委員們進行推動罷免的運動。然而,在台灣罷免一位立委需通過三個階段。第一,徵求該立委選區內2%選舉人同意「提議罷免」,向選區內的選舉委員會提出罷免提議書。第二,開始連署罷免,需選區內13%選舉人連署才能進行罷免案投票。第三,罷免案投票,需1/2選舉人投票並有1/2有效票才能始其罷免案成立。

林祖儀等人首先建立了”割闌尾計劃”網站,希望民眾能以現今的網路科技,快速、正確的填完連署書列印後再寄回,來達到現今罷免法的高門檻。但這樣的效果並不好,於是他們開始在全台各地擺攤,以直接面對民眾方式,讓更多的人了解罷免權是什麼、如何行使罷免權。大多數民眾其實都不太清楚罷免權是什麼,而一份連署書可能需要花十幾分鐘的解釋。但這樣十分難得的草根教育,意外的讓民眾參與政治意願大大提高。即便第一階段進行的十分緩慢,割闌尾計畫還是收集到足夠的連署提議書,能夠向立法院提議三位立委的罷免案。

而接下來的第二階段卻越加困難,他們必須在30天內收集到至少5000份的連署同意書。林祖儀感慨的說,擺攤的效率大概是一個晚上十多份,跟本無法達成如此高的門檻。於是,割闌尾計畫便和g0v專案小組合作,進行 割闌尾V計畫 ,在2014年11月29日七合一選舉當天,至三位立委選區內108個投開票所擺攤。他們動員了三千多名志工一起進行連署,在一天之內收集到4萬多份罷免蔡正元立委的連署書(最後共有6萬多份同意書同意罷免蔡正元立委),成功得進入罷免投票階段。但是,林鴻池與吳育昇的罷免案,因為在時間內收集不到足夠的連署書而提前終結。

第三階段罷免投票之時,中選會還特別告知罷免投票不得宣傳這項非常荒謬法令,使得罷免投票如登天般困難。僅管如此,在志工們還是努力的掃街”拜票”,希望能讓罷免成立。遺憾的是因為投票率沒有50%,即使過半的人支持罷免蔡正元,罷免案還是失敗。講到這裡,台北林先生充滿感慨,開票當晚他還是不爭氣地流眼淚了。因為他非常希望能夠罷免一位爛立委,即使只是罷免一位,也能夠讓其他立委有所警惕。再說,罷免權是權利,卻20年沒有執行過。

林祖儀最後說,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割闌尾就此消失,因為台灣沒有爛的立委可以割。我們選出來的都是好的人,好的立委。

文字: Yi-ying Chou

Sunday, April 26, 2015

Can the World Social Forum Process help strength democracy movements?


Jason pramas (left) and Suren Moodliar (right)



While writing this summary, there was a large scale upheaval in Baltimore, MD. And the city just enlisted National Guard and curfew to ‘fight’ riots and looting. This is not the America (yes I mean the United States of) I imagined when I traveled all the way from Taiwan with the so-called American Dream to this great nation, for the doctoral degree that I believed will one day provide me a better life. This is not the America that the Founding Fathers of this nation envisioned. Or maybe they did envision this kind of society, a utopia of the 1%, by the 1%, and for the 1%. Then aren’t we (the 99%) all doomed?

Just like the Lead Organizer of Boston Social Forum Jason Pramas mentioned at the beginning of his talk to CafePhilo@Boston participants, “United States is viewed, from outside, a rich and wonderful country. This is not true. United States has a long history of racism….” Born in 1966 to a Greek-origin Boston working class family, Jason has involved in numerous labor activities since he was a teenager. He saw the change of ideologies and policies of the nation during 60s and 70s, which culminated during the reign of Ronald Reagan and (on the other side of Atlantic) of Margaret Thatcher. By embracing neoliberalism, which revolved around laissez-faire economy, deregulation of monetary system, free-trade, and globalization, the living condition of US labor deteriorated, as well as their children’s education opportunities. Jason later on participated in several campaigns to fight for labor rights, and to speak up for immigrant workers as well as contingent workers. These and other events (for instance the 1999 Seattle WTO protests and the 2001 World Social Forum in Porto Alegre, Brazil) led to the inception of Boston Social Forum (BSF), an Agora-like event open to public for discussions and to envision the future of society, which was held at UMass Boston in July 2004. More than 5000 people participated the event, with 550 different programs, over 3 days.(Boston Social Forum: http://bostonsocialforum.org/archive/)

Suren Moodliar, who was the Program Coordinator during the BSF, later explained that a major purpose of Boston Social Forum was to connect people and communities in order to share ideas freely, and to create an open space such that right matches can be made. It was neither a coalition nor an alliance of parties. It was the attempt to construct the space. This also made people to think about the nature of capitalism, since the developmental dynamic capitalism is to transition commonly-held spaces to privately-owned properties, which led to the ultimate reduction of public space. For example, if everything is kept in private, there can be no shared awareness of social problems. For instance as long as an individual treats their own unemployment as a private matter, then public social movement may not emerge to address this problem. And due to the violent history of this nation and its oppression to certain social groups, BSF was also doing its best to reach out to people-of-color and immigrant communities. Despite the fact that their main funding came from donations, they still managed to raise 0.25 million for the event. This approach is entirely different from the methodology of some NGOs and philanthropists, which in the end is not tackling the real problems.

Although it seems to me that these activities, including BSF, other social forums took place in US, and more recently the Occupy movements, barely change the course of this country, I think there's still hope as long as people continue to participate in discussions (especially the ones that people can talk to each other face to face). As told by Suren in response to one of audience's question, “In 1985, demonstrations in South Africa always led to police killing protestors. And the burial of those people will lead to greater protests and yet more police violence. This seemed to be an endless negative cycle. But the situation was changed after 5 years (Nelson Mandela was released from Victor Verster Prison and the negotiation to end Apartheid started). The irregularity will come, so we’re expecting the change will come in the future.” So, maybe we're not doomed and the social forums are the birth place of new (and perhaps real) democracy. To conclude, let me quote a line from David Graeber's The Democracy Project: “The real origin of the democratic spirit - and most likely, many democratic institutions - lies precisely in those spaces of improvisation just outside the control of governments and organized churches.


在撰寫這篇文字記錄的同時,馬里蘭州的巴爾地摩正經歷一場大規模暴動;該市剛宣布實施宵禁,並招來國民兵以鎮壓動亂及偷竊等犯罪行為。這和我想像中的美國差異甚遠;這完全不是我當年那個心目中,充滿「美國夢」和工作機會的自由大陸。這應該也不是那個美國開國先父們 (Founding Fathers) 想像中的美國大陸;又或許這的確是他們想建立的社會-一個由上層百分之一的人們所統治、所擁有、所追求的烏托邦;如果這個國家的核心價值真的是這樣,那我們 (或至少美國人民) 的未來還有救嗎?

如同波士頓社會論壇 (Boston Social Forum,以下簡稱 BSF) 的主要組織人Jason Pramas 在演講的開頭指出:「從外面來看,美國是一個富強而美好的國家。這並不是真相。美國的種族歧視有很長的歷史」。1966年生於一個希臘移民兼藍領階級家庭,Jason從青少年時期就積極參與各種勞工運動。他見證了美國在 60  70 年代意識型態及政策的轉變,在雷根和柴契爾 (英國) 當權的時候來到了新自由主義的全盛時期:自由放任的經濟體制、貨幣系統的去管制、自由貿易、以及全球化,都造成本土勞工生活品質的惡化,以及勞工子女的受教機會下降。Jason 之後參與了許多爭取勞工權益的抗爭運動,並為外籍勞工與約聘工作者發聲。這些經驗以及其他發生在世界各地的社會運動,例如 1999 年西雅圖 WTO 的抗議行動和 2001 年於巴西 Porto Alegre 舉辦的第一場世界社會論壇 (World Social Forum),都成為舉辦 BSF 的契機。BSF  2004 年七月在 UMass Boston 舉行,是一個公開的論壇式活動,人人都有機會發表、討論各種關於未來社會的可能性;超過五千人參與了這場有五百五十個不同活動、超過三天的公共論壇。

Suren MoodliarBSF的活動協調人,接著解釋了BSF的主要任務是在聯繫不同的人與社群,使他們能夠自由地交換意見,並且開創新的公共空間,讓更多連結能夠被建立。這有別於派系間的整合與結盟,而是企圖去建立那個公共空間的過程。這樣的過程也會讓人們去思考資本主義所帶來的影響:資本主義的動態發展是個消弭公共空間、將之轉換成私有財產的過程。舉例來說,如果所有的事務都只能被放在私領域,大眾對於社會問題就不會有共識 (例如失業問題)。再加上這個國家本身充滿暴力的歷史,以及國家對特定族群的壓迫,BSF 也盡可能地去接觸有色族群及移民社群。最後,雖然 BSF 的主要資金來源仰賴捐款,他們仍為這活動募得了 25 萬美元;這樣的做法也有別於一些非政府組織及慈善企業家,並未把錢花在解決真正的問題上。

雖然我感覺這些社會運動,包含 BSF、其他社會論壇、以及幾年前的佔領華爾街運動,尚未對這個國家的政策方向造成太多影響;但如果這樣公共論壇式的討論能夠在各地持續下去,我想社會還是有機會改變。Suren 在回答其中一位聽眾的問題時提到:「1985年時,在南非的示威遊行總會導致警察槍殺抗議者,而埋葬這些屍體的場合又會導致更嚴重的抗議活動,這看起來就像個血腥的輪迴。但五年後情況居然有了重大的轉變 (曼德拉獲釋、廢除種族隔離政策的談判開始)。不尋常的事總會發生,所以我們得期待未來會發生轉變。」所以,或許我們還有救,而各種社會論壇就是新民主的誕生地。最後,我想引用 David Graeber  The Democracy Project 裡的一段話:『民主精神的真正起源,以及許多民主體制的建立,都恰好落在那些政府及教堂控制以外的即興空間。

Reference 參考資料:
Boston Social Forum 波士頓社會論壇: http://bostonsocialforum.org/archive/
Encuentro 5: http://encuentro5.org/

Note by Chi-Feng Pai

Photo: Chia-Chun Chung

與會合影


[Outline of the presentations provided by Suren]

Jason:
-          Economic Insecurity is Now the Norm in the United States
o   This contrasts with the 1960s when steady jobs with benefits and retirement pensions, etc. and public education were strong and available to the majority of the working class and appeared to move in the right direction for people of color too with the Great Society programs
o   Now we have the right of contingent employment—temp, day labor, partime, contracted, outsourcing—and neo-liberalism which is more than a set of ideas, it is a set of policies and practices
o   Organizations emerged to fight neo-liberalism and its expression in employment, contingent work
o   These organizations are different from traditional trade unions and parties but do focus specifically on employment issues
-          By the time of the Boston Social Forum, these Organizations Are in Crisis
o   Funding is running out (due to several sources, including economic downturn)
o   Organizations tend to be narrowly focused on one or other part of the problem
o   Need to escape the traditional non-profit mindset to achieve mission
-          Social Forum offered a model to experiment with and to get groups out of their silos
o   Open space (Agora)
o   Spontaneous collaborations
o   Assert and demand that there is an alternative to capitalism and its neo-liberal phase

Suren:
-          The Boston Social Forum recognized that the Open Space model had its limits
o   Needed to address the original sins of America – invasion of Native American land and genocide of its people together with the construction of a White Republic based on African labor power
o   Deliberate outreach to communities via organizations from the communities that were involved in the social forum process
o   Achieved that goal but could not produce an integration of movements and races at the social forum
-          US Social Forum happens three years later with a 10x larger budget
o   Successful at engaging people of color, indigenous people, GLBTQI communities, and people with disabilities
o   Focused on involving organizations that organized about working class people of color
o   Much more deliberate focus on the realities of inequalities within the US
-          World Social Forum process
o   Draws lines between Global North and South by occurring opposite the World Economic Forum
o   Becomes a platform through which “untouchability” on a global scale can be addressed; similarly involving indigenous people
o   Now influenced by the Arab Spring
o   Next iteration takes place in Montreal in 2016

Additional points emerging during the discussion:
-          The left is about more than protest; it builds alternatives including cooperatives, new forms of wealth, credit unions, sustainable agriculture, etc.
-          Derive optimism from the fact that people with extreme challenges are fighting and resisting and sometimes winning small victories – e.g.
o   Native Americans or First Nations in Canada stopping hydrofracking
o   Movement for equality involving gay marriage
o   Gender equality and role of mass entertainment
-          “Revolution comes like a thief in the night” – unexpectedly!
-          Massive wealth inequality does not mean we are permanently deprived of the resources to make social change
o   Foundations are not our allies especially ones like the Gates Foundation which tend to donate in ways that perpetuate corporate rule
o   Social change occurs when people utilize the resources around them, especially those that cannot be measured in monetary terms
§  E.g. consciousness raising groups than formed the basis for the women’s liberation movement and that ultimately changed western civilization
§  Not even the wealthiest foundations could afford to pay people to conduct the necessary conversations that made up consciousness raising
§  Social change movements always involve the almost spontaneous release of resources on a scale that surpasses anything foundations can measure.